如果现在不开始,就永远不会开始。

《经典里的中国》(杨照)笔记(38)

《荀子:儒学主流的真正塑造者》


摘录:


学有三个高下不同的层次:懂得学、实践学的,能成为士;诚心向慕确实地学的,能成为君子;彻底掌握了学,能成为圣人。

儒家强调学,尤其强调学一来不受限于他人,自己就能决定、就能实践;二来可以突破既有的现实限制,使人“贱而贵,愚而智,贫而富”。

这里荀子和孟子一样,都相信、主张人皆可为尧舜。

高贵名声不可能靠结党争取得来,不可能靠夸口吹牛拥有,不可能靠运用权势地位威胁得来。

一定只有真正地学才能得到贵名。高贵、受尊重的名声不能用贪欲的态度去争,争了反而失去,倒过来,非但不争而且谦抑辞让才能得到。


荀子的理想社会重点在于秩序,而秩序的关键又在于一个安排“分”的权力者、在上位者。权力的根本作用,就是安排“分”——运用观察与智慧,判断什么样的人应该在什么位置上做什么事承担什么责任。“分”安排对了、好了,其他人只需依照自己被分配到的位置与责任去做,就好了。换句话说,这个社会里绝大部分的人是被动的,主动权握在上位安排“分”的人手中。

最低一层,是民,民的基本性质是随俗,觉得别人怎么做自己也应该跟着做,追求物质上的富裕,认为把自己照顾好、妥善养生就是责任的极致,不会去想其他更广更高的目标。

比民高一层,是士。严格遵奉法令,自觉地节制私欲,不会利令智昏,被欲望冲昏头丧失基本智慧、扭曲所闻所见,做得到这样,可以算是刚强有原则的士了。

比士高一层,是君子。和士一样,君子也必定严格遵奉法令,不过比士更进一步,君子还会以法令原则来修正自己,依照法令调整自己看什么、听什么(类似“非礼勿视、非礼勿听”的修养),依照法令矫正自己的本性(“桥”是“矫”的意思)。

比君子再高一层,是圣人。遵循经过百王反复试验的法则……有了法则又能应对现实的变化……行为合理入节不会逾矩……准确把握时间善于有所成就……有充分能力稳定政治、调和人民,使亿万人团结如同一个人。做得到这样,那就是圣人了。

圣人和君子的差异,在于成就规模大小,更在于成就的难度。


荀子解释:“一”就是“执神而固”……圣人执守的“一”,就是坚持不变地用最好的方法周全地治理国家。

荀子之所以要如此强烈反对将周公描述为恭、俭、戒,是为了凸显大儒的作用。大儒是承担者,是有能力制造出大改变的人,遇有机会他就会把握发挥,不会躲着不动。荀子那个时代的人,普遍认为儒家保守、退却,有许多修养、礼仪上的道理,所以没有行动力,也就不会有用有功效。荀子选择以周公为范例,来打破这样的刻板印象。

他说的话合于统类(绝不至于“不伦不类”),他的行为合乎礼,他处理危机应付变局面面俱到。他随时势变化而变化,配合社会众人发展而发展,做那么多事,经历那么多变化,却始终维持一致的原则。这是大儒的标准。

荀子强烈主张:儒是有用的,大儒可以创设一个有秩序的社会,而大儒得以发挥作用的基础,是借由学让人离开原始状况,克服恶的本性,能够合于礼义。

荀子表明了学最根本的好处,那就是借由前人、众人的知识,来扩张增长自己的能力,超越原本天生的局限,成为君子。

人能成为君子,不是天生来跟别人不一样,而是他善于运用外物外力的协助。

环境的重要,不只在给予不同的基础而已,还有感染影响。

从环境的影响、改变再进一步,就得出了物以类聚的道理。每一种东西,都有其起源,人所遭遇的荣、辱,也都有相应的原因,不是偶然的。

有些话,自然会招来祸害;有些行为,自然会招来羞辱,君子当然必须谨慎自己表现在外的所言所行!

“学”的改变、改造,还有一项特性,是“积”,点滴累积而成的。

以学为手段,专注、持续累积,终究能让人变得更好,也一定能创造出更好的社会,这是荀子所坚持的信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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